《法窗夜话》是日本近代著名法学家穗积陈重所著的一本法学论文集。穗积陈重何许人也?他是日本近代法治的奠基人,是日本明治、大正时代的著名政治家、法学家,曾担任象征日本学术界最高地位的学士院院长一职。在《法窗夜话》中,作者通过法律散谈的方式,用一个个饶有兴味的故事,阐释了包罗万象的法律话题,尤其是对法律进化论、日本近代法学的发展等问题进行了详细的论述,并不失时机的在自己的论述中展示了他的法律思想。
在《法窗夜话》一书中,穗积陈重首先论及了古希腊、罗马以及西欧各国的古代法律制度与习惯法。在他颇为全面的论述中,我们可以窥见西方法律向前发展的轨迹和法律进化的规律。穗氏举了大量的例子来说明古希腊的法律制度与习惯法虽然只是西方法律的萌芽,但对后来罗马法的诞生具有重要的影响。这一论断尽管在今天看来无足轻重,但在当时的东方法律世界却产生了巨大的影响。在对巴比伦王国的汉谟拉比法典的论述中,他又进一步认为该法中私法占据统治性地位正好说明了法律制度正在脱离血腥与野蛮。进入中世纪,欧洲神灵裁判兴起,抛开这种裁判方式的合理性不说,穗氏认为早期司法裁判的程序却已通过这种方式建立并逐渐规范起来。对此,穗氏详细论述了冰岛的“幽灵审判”,并在此基础上对北欧人知法、崇法的法律精神给与了充分肯定。此外,穗氏还论述了英国中世纪实行的决斗审判的兴衰过程。穗氏认为决斗是杀人私诉,是复仇思想的另一种反映,是有悖于现代文明的。所以,当这种审判方式维系到1819年后终于得以废止。在上述基础上,穗积陈重提出了自己的刑法进化理论,首次提出了“种族保存性”概念,具有鲜明的日本民族意识。
在论及日本近代法学发展问题时,穗氏对近代日本法学的发展进程进行了全面梳理,但颇为吸引眼球的是穗氏本人对日本近代法学的贡献问题。书中主要概括有三:一是在日本法学的本土化方面,穗氏选定专门的法律术语,并采用本国语来翻译与教学,从而奠定了日本法学概念体系基础。二是在日本历史上第一次开设法理学的课程,从而为日本其他法学学科的发展提供了理论基础,一定程度上促进了日本法学的发展。三是作为主要起草人起草了内容浩繁的日本民法典,从而为日本民事法律体系的健全与发展提供了原发动力。也正是因为这三个方面的贡献,牢牢巩固了穗积陈重在日本法学乃至整个学术界的地位。
在《法窗夜话》中,作者还对法律理念、“罪”的语义等相关问题进行了论述,在这些散谈中,作者严谨的治学态度以及深厚的理论功底彰显无疑。更为重要的是,穗氏著此书的目的,主要是教化民众,引导国民树立法律观念,所以他在语言运用上尽显平易,让人读后能够自主回味。也许,这正是《法窗夜话》堪称法学经典的缘由。